如今,位于上海东南的小洋山港,是上海国际航运中心深水港区的核心,它承载着每年220万标准箱的吞吐量,是我国重要的对外贸易的窗口。然而鲜为人知的是,这座岛的前半生竟然也有一段作为港口贸易的黑暗史,是和罪恶的鸦片贸易有关。
小洋山以前有座庙,供奉“洋山大帝”。有人说供奉的是隋文帝,初立于隋末,兴建于唐贞观四年,由大将尉迟敬德(或称秦琼)督建。也有人说供奉的是一个押粮官,因赈济灾民,私分官粮而跳海自尽,当地民众为纪念他,在洋山造了一庙宇。后皇帝得知事情真相,感其忠武,赐谥为忠武侯王。我们接下来要聊的故事,就从这座庙开始。
由于年代久远,加上岛上资源匮乏,庙宇年久失修。直到19世纪初,一帮外来商贾自愿出资为村民修建此庙,他们不惜重金从福建装运大批木材,把原小庙扩建成气势宏伟的木结构大殿,此举在当地一时鼓噪。然而很少人知道,这为首的善人姓许,他正是靠走私鸦片贸易成为近海巨贾。捐庙之举实为笼络人心,掩人耳目。
在鸦片战争之前,中国的鸦片贸易还主要集中在广州等地的南方。当时的上海在大多数人看来还是一个“穷地方”,然而,在《南京条约》中,上海竟然成为了五大通商口岸之一。其实很早,上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早已经成为帝国主义列强觊觎的目标。力求打造所谓的多层次、复合式贸易网络,那时列强们的野心自然不满足于偏安一隅的南方。早在1756年,东印度公司的一名职员毕谷(Pigou)考察了上海,并建议英国政府争取上海为通商口岸,之后源源不断的英国人输入到了上海。其中,林德赛(Lindsay)乘英船“阿美士德”号更是驶入黄浦江,潜入上海县城,逗留18天,获取满满情报后归国。同船的“中国通”传教士郭士立(Gutzlaff)甚至还发出这样的惊呼:“这样大的商业活动区域,以往一直被人忽视,实在太令人奇怪了。”
1773年(乾隆三十八年),英属东印度公司获得了鸦片转卖权,但鸦片贸易却被严格限制。随之而来的是鸦片走私,上海宝山的吴淞成为烟土走私的重要中转站。与此同时,地理位置更为优越,隐蔽性更强,人烟稀少的小岛洋山成为了鸦片私运,向内地渗透的重要基地。1774年(清乾隆三十九年),浙江省地方上奏,要求对小洋山地方“严行稽查”。至1801年(清嘉兴六年),甚至清廷都正式颁令严管严查。然而,江浙一带奸商去小洋山从事走私贸易者屡禁不绝。上文提及传教士郭士立甚至长期以小洋山当作自己据点,从事鸦片走私和间谍工作。这是一段小洋山的“黑历史”,不堪回首。
而如今的洋山港碧海晴空,货物装载繁忙,一派欣欣向荣。环岛一周,忠武侯王庙早已不见踪影,小洋山的故事也终究会被淡忘。想象着200多年前,帆樯如云,让野心家们流连忘返之地,帝国主义列强用罪恶的鸦片贸易打开了我们的大门,小洋山应该是被最先攻破的一批。小小的岛承载的不仅仅是货物和贸易,也许还有许多可歌可泣的屈辱史和仿佛拨云见日的荣耀,随之东海而流逝在历史的长河。
自强虹口北外滩社工点 张礼烜